止隅Yvo

Wann kommst du mich holen im heißen Julischnee ?

LOKI: Days of Future Past-04/洛基:逆转未来(未来昔日)

004/噢,命运女神



-阿斯加德-



*

192天后



洛基从没惧怕过失败。

他失败过很多次,同样地,他也成功过很多次。在他看来,失败和成功只是一个结果的两种可能性,为他们强加孰优孰劣的定义,不过是弱小者给自己套上的枷锁。他不在乎,于是成功和失败就不能干扰到他。自他开始说谎的那一天起,他就明白,比起真刀真枪的武力对抗,谎言的背后,是巨大的不确定性,然而,也带来更多的可能。所以,当一个失败已经落定,将他前行的道路完全阻挡住,那也没什么可怕的,他自可以再编织一条新的路出来。

他不在乎。因为他是一个暗影,一道鬼魅,一个摇摆不定的形象,不管身处怎样的节点,他永远可以站起来、从头再来,不管有什么苦难降临在他身上,因为创口总会愈合。这是他曾千千万万遍对自己所说的,也成为他行动力的本源。


而他身上有一道长久未愈的伤痕。

当他听到他可以再拥有一次机会的时候,它就重新开始隐隐作痛。那个时候,洛基将那种感受,错当成了兴奋带来的影响。他并不知道,交予他机会的那个存在,是否在暗处听着他因激动而加速的心跳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什么都不知道。


当下,托尔搂着他的兄弟的肩膀,让洛基靠在自己怀里,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兄长的身上,就像他们小时候做的那样。洛基于是回忆起他们小时候。托尔总是比他发育得快一截,比他高大、比他强壮,全然是一个兄长的样子:包容,却自负、原谅他兄弟的每一次恶作剧,却从来只将洛基说的话当做儿戏与笑谈,从未对他平等以待。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他们也很久不再这样亲近。洛基知道,托尔是在安慰他。他看到了他之前的样子,他在担心他。但是他已经好了。命运的齿轮一开始转动,就不能停止,他是用自己的身躯将其推动向前,他不能在这里停下来。

他和他的哥哥始终眺望着远方,漆黑的水面上,燃起第一簇明亮的火焰,接着,更多的箭矢从阿斯加德士兵中发射出去,湖上闪烁起无数的火光,如同夜空中的星星。



*

现在。



“金宫”格拉兹海姆之中,奥丁端坐在他的至高王座之上,弗丽嘉站在下首,他们的两位儿子正走进宫殿,带着离乡远游赋予他们的一身风霜。在刚进入阿斯加德的时候,托尔就解下了洛基的手铐,把体面交还给他的兄弟,当然,这必不能糊弄到众神之父,他们全知全能的父亲。

弗丽嘉看着她的儿子们在王座下站定,有一点担忧、还有一点疑惑。她于是看向她的丈夫,无声地告诉他自己的感受。奥丁用他的独眼扫视下方的一双身影。

“父王、母后。”托尔放下妙尔尼尔,行礼。洛基跟随他一同动作。他单膝跪地,低垂着头,注意力却飘到旁边,他们母亲的身上。弗丽嘉同他记忆里、五年前一模一样,依旧沉着优雅,尊贵为神后。那是他的母亲。

“你可知道自己的罪行?”奥丁问他没言语的儿子。他名为福金和雾尼的乌鸦早已告诉他人间发生的一切,无需解释,他已知道全部。

洛基恭敬地回答他:“父亲,我承认我所做过的一切。”

而托尔在他话音刚落时,便在一旁开口:“父王,洛基在地球上闯出大祸,我不会为他开脱。但是父亲,请您看看,他却也尽了全力,让中庭只遭遇极小的损失。我无意冒犯您的权威,但我也曾陷入迷途,为约顿海姆带去死伤。我愿相信,我的兄弟必有他自己的苦衷。”

洛基把头转向他的兄长,托尔依旧是他正直的那副模样。他的哥哥是不说谎的,他能说出口的,必定都是他真实的思想。

而奥丁却沉默了。众神之父所拥有的,不只是经历过更长久的年岁而带来的更多经验。他的确不是那种人类会期待的,完美的主神,他在他的岁月里犯下过不少过错,而他现在也是个老头子了,偶尔盲目,脾气暴躁,这些时候,他的举止和智慧甚至搭不上什么边,就像他给不出一个理智的解释,究竟为何将洛基带回自己身边养大。

但是,智慧的确是他的所有物。他曾将一只眼睛献祭给世界之树,而那树即是智慧本身,它的根系和枝桠与万物相连,虬结与九界之间,连接起每一条生命。*这牺牲为他带来了一些东西:他与九界的命运产生出无法割裂的牵系。很多时候,他都能有所感受,而感受,对于神族来说,并不是虚无缥缈的。——就像现在:他从他曾在内心断定,已堕入诅咒深渊、难以转醒的小儿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些格外强烈的,与命运自身同源的东西。

他明白了弗丽嘉的意思。


于是他威严的声音响彻金宫:“洛基,你在中庭犯下的过错,本将为你带去牢狱的灾祸。但既然你有一位仁慈的兄长,而他愿意为你担保,那么我将会同意减轻你的刑罚。我便惩罚你、洛基,将在你自己的宫殿内禁足,直到众神之父允许你重获自由为止。”

“而我的另一个儿子,”他转向托尔,“既然你和你的兄弟站在一边,那你就要为他背负一部分责任。自从彩虹桥被毁,九界大乱,我将平定九界的苦功交给你,择日便动身。”

洛基听闻,大大松了一口气,禁足对他来说着实是小事情了。而托尔在听到禁足的时长后皱了皱眉,却显然也放下心来。他们各自在侍卫的引领下,离开了金宫,在他们身后,众神之父与众神之母明白,这是他们去寻找一些帮助的时候了……



*



“你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弗丽嘉微笑地望着自己的小儿子,“好像也长高了一些。”

“母亲,您别再笑我了。我只是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洛基也笑了,将弗丽嘉引到露台边的石椅上。他的宫殿或许不如他兄长那样豪华,但景色却是一等一的好,从他的露台向外望去,是阿斯加德的水域,遥远地连接上永远装点着奇异霞光的天空,整片水域之上,只有通向彩虹桥的一座金色桥梁,往内部延伸向阿斯加德的城堡。

“您不应该来探望我,”洛基和他的母亲并排坐下,“父亲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弗丽嘉的神情温柔,她目光里带着一点探询,望进洛基的双眼,不知为何,洛基一瞬间差点乱了阵脚,他母亲的眼光像是望到了他心里最深处,看见他埋藏的所有秘密。

“一位母亲不能去看望他的儿子,九界之中,从没有这样的道理。”弗丽嘉这样说。

洛基于是垂下眼睛,他是如此地怀恋这样的场景,他善用的恶戏固然是他自己的命运馈赠于他,然而如果说他的身上有万分之一的地方,是能被称为“好”的或者“美”的,那必定就来自于他的母亲。他甚至希望在这一时刻,时间就这样静止下来,直到永远。这场景让他感觉有一点累了:不是来自于这个新的躯体的疲劳,而是由老旧的灵魂中传出的喘息。

弗丽嘉看着洛基不同寻常的静默,她想起,小时候这个孩子的顽皮和乖顺、他的天才、和他成长之地对他的偏见。她曾经也会想,也许是她教错了洛基。因为她自己来自于华纳神族,而华纳海姆是一个跟阿斯加德不同的地方,那里的战士固然没有阿斯加德如此勇猛强大,但魔法却和武斗一样,受人崇敬而非遭人唾弃。那时候,她看出她小儿子的这般天赋,也顺着他自己的心意和兴趣,将这异术倾囊相授,却只让他的道路愈发坎坷,甚至将他引入黑暗和罪恶。她曾经怪罪过自己。但她现在放下了心,只因她认出了她曾经的孩子。

"洛基,"所以她便轻声呼唤她的孩子:“托尔有没有对你说过,我们曾为你哀悼?”

洛基虽然不明白他母亲这样问的原因,但依然恭顺地回答:“是的,母亲。我很抱歉,让你们错付了心力。”

而弗丽嘉摇摇头,对他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我不曾为有可能降临到你身上的的死亡而流泪。我从不认为你会就这样投入死亡的怀抱。只是,我曾坚信你是不会再回到我们身边的,于是我为失去了你的自己而悲伤。我以为你会就此远离阿斯加德,向远方流浪,去寻找你真正想要追寻的东西,不再回来。”她与他没有血缘的儿子却有同样的绿眼睛,现在那双眼睛正看着她的男孩。“可你回来了,并且,成长了。我想,这一年里你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我的孩子。”

洛基说不出话来。他依然记得他母亲曾对他说过的最后的话语。“你了解每个人,却不了解自己。”她说。而这世上唯一了解洛基的人,正坐在他面前。他已经找到了。就在刚刚,他已经找到了他想要追寻的东西,他一度忘记的东西,就在这里。他原本已经放弃了。他没有想到,这竟然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但是他又想,如果一切重来,自己仍然会错过这些,重蹈覆辙,被世界树下不见底的深渊引向不能回头的方向。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接受一切让他成为他自己的东西,他只是为他感到遗憾

“这一年里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母亲。”他重复了一遍:“很多。”一场漫长且曲折的成长。这就是他所经历的全部了。在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时候,一滴液体滑下他的脸颊。



*



当托尔走进他弟弟的宫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大厅里空无一人,露台上,弗丽嘉和洛基并排坐在那里,他们的母亲将手放在洛基脑后,像是在安慰他,而他的弟弟正在流泪。

这一幕画面将雷神钉在原地,比洛基的法术还管用一些。因为他知道,他的兄弟很少哭泣。

而当他们更小的时候,洛基还不是这样的性子,他天生敏感而好奇,一个好笑的故事可以让他笑到流泪(但他对故事一向挑剔),而一只鸟儿的死亡同样会触动他的悲伤,令他为之哭泣。托尔一向知道,他的兄弟有这种超人的感受力,不是因为他软弱或是怎么的,那只是他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同阿斯加德人摔碎酒杯的举动也并无二致。但是随着年岁渐长,这一切好像不太一样了。他的伙伴们会嘲笑洛基的多情,而他也一道为他们的说辞而感到好笑,背离了他的弟弟。于是在他未发觉的时候,他的兄弟就收起了他的天性,只剩下他通常面对众人时的冷淡。虽然他一直很少会将洛基的转变,跟那些在他看来是小打小闹的行为联系起来,因为他自己便是不会受恶语影响的性格,但最近一段时间,这些问题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因为洛基依然是他的弟弟,他爱他,他希望他好。

而现在他的兄弟在流泪。他想起自己在中庭对他发火,因为洛基的确是做了错事的那一个。但他却感到不安,洛基欺骗他、跟他吵架、打架,他都无所谓,但现在这个,不是他能应付的了的事情。好在这时弗丽嘉看到了他。

弗丽嘉看到她的大儿子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她对洛基说:“你的父亲,还有托尔,我们都一样为你担忧,也同样爱你。”

洛基因为角度关系,尚还没看到他的哥哥,他擦掉了那几滴眼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母亲,这些已经不再烦扰着我了。”他说。

“哦,洛基。”他的母亲笑着叹了一口气,说:“永远不要装作你不在乎。

就在洛基还没完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时,弗丽嘉又凑近他,食指竖在嘴唇前面:“嘘。托尔可过来了。”

这时洛基才看见他的兄长,站在一旁,他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他在这站了有一阵子。而洛基也未觉得难堪,他挑了挑眉毛,对托尔说:“今天我的宫殿竟然这样热闹。如果不是父亲亲口说了只让我禁足,我都要怀疑我是将被处死了。”

他的母亲打了他一下,洛基只是笑笑。

托尔走向他,说:“你这样调侃你的兄长,像是已经忘了,谁在你小时候被禁足时,偷偷溜进来给你送集市上的甜糕。”

洛基听了他的话,站了起来,跟他兄长面对面。“原来仙宫还有这样的魔力,能让我在中庭如此乏味的兄长变得诙谐了起来。”

弗丽嘉走到他们中间,两只手分别牵起他们一人一只手,她先看看洛基,又看看托尔,对她的两个儿子说:“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你们要知道,既然你们的父亲降下这样的惩罚,他的意思就是:当惩罚结束之后,一切都将重回正轨。不再有愤怒、自负、仇恨、嫉妒。”她轻轻说,好像在讲一个童话:“你们是一对兄弟,不是亲生的兄弟,却生来就要成为兄弟。不论你们中的哪一个,在未来接替你们的父亲登上那高位,另一个都会成为他最好的辅佐,你们二人,终会是阿斯加德人民最强大的庇护者,是九界永远的王。因为王座不在格拉兹海姆,”她拉着他们的手,放在他们自己胸口,“在这儿。



-世界树的根部。-

-沃达尔生命之泉。-



*



弗丽嘉身着一袭紫色长裙,自阿斯加德,来到诸诺恩的面前。

这是她跟奥丁共同的决定,尽管她相信自己的小儿子,但对于阿斯加德的安危与未来,他们都需要一些更明确的提示。

诸诺恩就在泉水与树根中间,她们三人的面前摆着巨大的纺车,命运之网在她们的手中被缓缓编织出来,自纺车一直延伸向天际。当她们看到弗丽嘉的来临,她们从纺车后面走出来,向众神之母行礼。

弗丽嘉问她们:“阿斯加德的第二位王子,众神之父与我的孩子洛基,新近自九界之渊,回返阿斯加德。诺恩三女神,请跟我讲讲他。”

兀尔德是她们之中的大姐,她一向最先说话,因为她所看到的是一切的过去。于是她依然首先开口:“我看到冰霜巨人残疾而弱小的弃子,却是约顿海姆极寒之地的君主,一位冠着奥丁之子名号的劳菲的儿子,用诡计和谎言为他自己代名。他有九界无出其右的智慧和魔法,但在仙宫之上尽受欺凌和偏见。他嫉妒他的兄弟,却爱他胜过爱自己。憎恨和嫉妒燃烧在他的心里,给他指了暴虐无道的那条路。”

这年迈的声音喘了口气,又说:“——但他的过去落满尘埃,我只能将它说出来,却不能明白,因为只有前往英灵殿瓦尔哈拉的、或是下往尼福尔海姆的,才会拥有这样的颜色。”

接着贝露丹迪说话了,她掌管着现在,弗丽嘉在她开口的时候看向她。“洛基、洛基。”她说,“他现在崭新得像是新生的婴孩。他是诡计与谎言之神,他既能成为一个王、也能辅佐一个王,他的命运之网不与任何事情纠缠,他的心如水般平静、他的生命中无再有任何涟漪。”

最后,弗丽嘉的眼神投向诗寇迪,她是她们聪敏神秘的妹妹,而她将说出口的的,是最不可言说的未来,但弗丽嘉站在这里,她所带来的即是奥丁的意志,而诸诺恩对奥丁知无不言。可等了很久,她都没有说话,于是她的长姐兀尔德呼唤她,诗寇迪的声音才自面纱后传来。

“众神之母,受爱戴的弗丽嘉,”她说:“我不能告诉你洛基的未来。纺车上已经没有他的命运之线。我的姐妹看到的过去与现在都为定式,而命运之网断裂,我便再做不了任何事情,因为他的命运已经不再由我们所司掌,从那一刻起,他自己编织他的未来。



*来自《仙宫特派员》的设定,一直觉得漫画和mcu里奥丁和弗丽嘉的设定是反的…

*距离洛基开始他自己的探险大约还有三章…完结黑暗世界副本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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