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隅Yvo

Wann kommst du mich holen im heißen Julischnee ?

文手挑战①-一篇随笔

Peter站起来,浑身上下都被血浸透了。

海妖已经死了,他从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里钻出来,内脏的碎块缠在他的胳膊上,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恶心的事不止这点。他破破烂烂的麻布上衣散发着怪物的血的腥味,他忍不下去,于是干脆脱了上衣,露出青涩而柔韧的上半身。

裤子上也全是血。

…当然,裤子肯定是脱不得的。

他抹了一把脸,捡起血泊里的剑,割下海妖丑陋的脑袋,走出洞穴,往海岸边走去。


他的小木船停在岸边的石堆中间,他把海妖头颅扔进去,解了固定的绳索,自己推着小船往水里走了三五米,直到水漫到腰际,便一下子翻身上了船。

船上的背囊里装了一件替换的衣服,他套上衣服,又数了数带来的淡水和干粮,粗略计算一下,还够自己返航。来时一路上运气都很好,没遇到什么大风浪,小船看起来破旧脆弱,支持十来天的航行还是绰绰有余。

他歇了一会儿,把自己在太阳底下晾干,他的裤子沾了血又泡了海水,现在显出一种肮脏的褐色来。他把船尾叠成一团的船帆抖开,阳光和海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手脚利落地挂起帆,顺着来路返回。

升帆后,Peter辨别了风向,随之调整船帆的角度。他做得十分熟练,那让他想起了本叔。


他们生活在海边的渔村,Peter几乎是在学走路的同时就学会了游泳,海水和阳光伴着他长大,尽管本叔和梅姨千万次告诉他大海可能会成为一个危险的伙伴,他依然将水当做他的第二个家。海风的咸味和波浪的轻抚让他安心,它们能解决他的一切烦恼。

到他稍微大一点时,本叔就带他出海,通常是一两天短暂的航行,他手把手教年幼的Peter捆绑绳索,辨别风向,升降船帆,调整航向。

Peter是个很好的学生。

可惜本叔再也看不到了。


Peter想起他还没来得及给那个将他抚养长大的男人一个拥抱,告诉他他爱他。

他看了一眼海妖的头颅。

他想,从今往后,村子里的人们再也不会生活在恐怖之中了。


第三天的中午,黑云迅速而突然地在天空聚集,伴随着远处隐隐的雷声,闪电开始在云层中显现。

Peter低低地骂了一句。这坏运气。他偏巧还是赶上了一场暴风雨。

他第一时间落了帆。厚密的云层已经完全遮住了太阳光,好在早些时候他刚调整过方向,不过等到暴雨过后他会被带到哪里,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场雨一直下了好几个小时,Peter估摸着应该已经到晚上了。狂风卷着倾盆大雨,雨点打在脸上都是生疼的,Peter拿船帆当雨蓬,浑身仍然湿了个彻底,小船在巨浪里颤巍巍地保持着平衡,海水打上木板的声音被雷声掩盖,一个浪头拍过来,整艘小船连带着Peter就猛地一次沉浮。

几个小时过去,船上积水快过排水,这样下去就是个船翻人亡的结局。Peter快速地把所有必需品加上海妖的脑袋塞进背囊,把剑挂在腰带上,他一手紧抓着背囊的袋子,一手扯着船帆挡住头顶,以免雨水糊在脸上看不清东西。他两只手都不自觉地有点抖。冲到小岛上砍下海妖的脑袋的时候,他还是一腔热血上了头,面对吃人的怪物没有半点惧色,拎起一颗头颅的感觉也就像是一场荒诞的梦,可现在他眼前的是没法违抗的宿命:海洋中心,暴风雨里,他不弃船便是坐着等死,弃船也不过是无谓的挣扎。

他有点儿害怕。他没法一剑斩断这场暴雨。

他也许只需要那么一点点的运气。

他跳下了船。


电闪雷鸣之中,一个巨大的阴影突然贴着他的小木船边上出现。它像是自浓雾中缓缓隐现,可现在没有雾,只有滂沱的雨幕,它像是咻地一声被人变出来的。Peter一只手把着小木船的边缘,昂起头九十度角才看到它的最高处。他抹了把脸,雨水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

那是一艘巨大的船,从Peter的角度看,三根桅杆仿佛直通天际,白色巨帆张扬地鼓满。它缓慢地行驶着,好像暴风雨并不能阻挡它分毫。

就在他愣神的时间里,啪嗒一声,一道绳梯沿着船身滚下来,正是Peter所在的地方。


身体的反应永远比大脑快一拍,尤其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上了甲板。奇怪的是,船上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一个人也没有。

那绳梯是哪来的?Peter疑惑地自言自语。

他沿着甲板的边缘一路走,借着闪电的亮光打量这艘船。这像是艘很新的船,他上船的位置在船体中央,连向船尾高起来很多,像是有一些舱室。他喊了两声,并没有任何回应。他在甲板上大致转了一圈,船的前半部分非常开阔,白天想必一眼就能尽收眼底,船尾有两行台阶,连到二层一个稍小些的平台,那是船长调度船员所站的位置。平台下面有几扇门,Peter大着胆子透过舷窗往里看,依然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到底应不应该进去?Peter有点为难。

但很快,淋雨、吹风,还有单薄的衣服,加在一起消磨着他的体力,Peter开始有点头晕,他觉得自己可能发烧了,身体也应时应景地抖个不停。他站在那几扇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伸出手,试着推了一下中间那扇门的把手。

门开了。

屋里弥漫着一股海水和木头的味道,并不难闻,Peter眯起眼睛使劲看,这间小小的舱室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衣柜。没有人。屋子里的温暖引诱男孩儿关上了门。现在这个情况容不得他多想,他倒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不知道又过了几个小时,Peter在睡梦朦胧之中忽然听见一阵阵喧哗和笑闹,他茫然地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好吵,接着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想起来,他遇上了暴风雨,然后爬上了一艘空无一人的大船。雨已经停了,因为雷声和雨声都消失了,只剩下海浪有节奏的拍击。但是刚刚吵醒他的人声是从哪里传来的?那声音在他清醒后又突然消失了。

他提上剑,轻手轻脚地走出船舱。他记得刚刚那些声音都是从他头顶传来的,有脚步声、歌声、甚至宴席中间碰杯的清脆声音。他转回头往上看,二层有隐隐约约的火光。

Peter沿着台阶走上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那里。

二层的甲板上,是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看上去才只被吃了一点,像是一场盛宴举行到一半被戛然而止。烛台的火光随着微风摇曳。椅子七零八落地摆在长桌周围,地板上黏糊糊的,看不清是什么。


而最后,Peter的视线落在那根桅杆上。

第三根桅杆,唯一矗立在二层甲板的那根桅杆,它的底端,站着一个人。

这样说可能不太准确。实际上,贴着这根桅杆,有一个男人在那里,一根长钉穿过他的额头,把他牢牢地钉在桅杆上面。

这有个死人。

Peter下意识后退半步。

与此同时,他紧紧盯着那个被钉在桅杆上的男人,不敢移开。

而这时,“死人”的眼睛竟突然睁开来,不偏不倚地对上了Peter的目光。

那个“死人”好像也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又咧了咧嘴,最后就着被钉着的诡异姿势跟Peter招了招手。


“呃,嗨?我已经太久没自我介绍过了,真的很久了,小男孩儿,现在是哪一年了?Wade Wilson船长向你致意,甜心,显而易见,我是这艘船的船长,特别说明:没有人有反对意见。”




*手机上撸的真・随笔,没怎么查资料可能有一吨的bug。这个设定下有一个想写的场景,但是还没写到…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把这个故事写出来。

大概是被诅咒的幽灵船长贱x决心杀死海妖的人类英雄虫。

*以此纪念给我的童年留下深刻阴影的豪夫童话。并不是小朋友该看的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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