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隅Yvo

Wann kommst du mich holen im heißen Julischnee ?

【仏英】Let it fall and hit the ground(02)

01

02

⚜️私设罗莎是亚瑟妹妹-没错我就是在努力圆回来这个脑洞

*


当那一声巨响在天边炸开的时候,Arthur端着下午茶茶杯的手不禁抖了几抖。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些动静八成源自于一个他老早前定下的约会。这也不能怪他-虽然他自己也很无语很不想承认,但是在F国的这两个月是他十几年来难得的悠闲时光。

距离那场诡异微妙的盛大婚礼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Arthur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现在的这种懒散惬意的生活。书本、花园、下午茶-啊,这才是生活。这种平和也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毕竟有他和Francis同时在的地方基本就别想有安宁的时候了,但是这不包括他和Francis成天见不到面的情况。

所以就是这样的。在把他娶回家之后,Arthur满打满算只见过这位未来的国王两面,时间短得甚至来不及为他俩的争吵做铺垫。不过当然了,用小指头想Arthur也大概能猜到他在忙什么-还不就是那一套,在娶了自己后就顺理成章地有了继承王位的基本条件的alpha在折腾些什么?omega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利用这个难得的“假期”休息休息顺便降低存在感,省得alpha这边再有什么麻烦的家务事牵扯上自己。


麻烦事来了。

还和他的那位alpha没关系。纯粹是他自找的。


十分钟之后,下午茶的精致餐桌旁多了两个人。

王耀挥挥手遣走身边伺候的仆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成了别国储妃的旧友,好像非要找出已婚人士的一百个不同点来似的。

“你再看半小时我也是穿着裤子坐在这的,王耀。”Arthur好笑地开口。“对婚纱如此好奇的话不如让Braginsky穿给你看咯。”

听见这话,王耀立马颓唐地扑在桌子上,亏得Arthur眼明手快救下了点心架最上层的小蛋糕免去摔到地上浪费的后果。旁边本应是被调侃了的斯拉夫人倒是没有任何反应。

“早知道你真要穿裙子阿鲁,我拼着亡国也要去参加婚礼啊。好不容易收到的请柬。”东方人语气颓丧,连改了很多年的口癖都冒出来了。

“Ivan根本没收到请柬,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他接着小声嘟囔。


开玩笑,他当然是故意的了。Arthur抿了一口茶笑了笑,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面前这位原本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这场下午茶里的,原因是他与众不同的身份。王耀,几个月前刚刚从暴毙宫殿的父皇手里接下偌大一个帝国,如今是名正言顺的C国君王。娃娃脸的东方人看上去也就十几岁的样子,但是实际上竟然比Arthur大了快十岁,已经27岁了,当然心理年龄嘛…他决定不做评价。

有意思的事情是坊间总有传言说C国这个在西方眼里无比神秘的国家拥有一种传说中不老不死的秘术,Arthur偶尔也会觉得王耀这人明里暗里的手段实在像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精,但是见到面时还是会被这人平日里的亲和糊弄过去。


王耀单手托腮看着绿眼睛的青年,完全不知道他们正想到了同样的事情。能和Arthur Kirkland(现在是Bonnefeuille了)成为盟友若说是对自己实力的一种自信,那成为友人就真的是运气。他现在渐渐明白这个行事诡谲的人本心却是孩子心性,倔强而正直,是绝对值得交往的对象。

那么……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王耀淡淡地说,“那个祸害你可别想就扔我那不管了。”

Arthur动作一滞,总觉得从东方人平直的话里听出别的意思了是错觉吧?

“你别告诉我你把他带来了…”

“当然啦,”王耀完全不管Arthur瞬间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品茶露出满意的表情,“你当我家是少管所啊,帮你照顾叛逆的小朋友。”

Arthur头痛,“你不能……”

“Alfred F Jones,是吧?”Ivan突然插话,Arthur在那双紫色眼睛的注视中点了点头。Ivan接着微笑,“那孩子真是麻烦制造机啊…”

语气让Arthur打了个寒噤。还好王耀良心地站出来以免谈话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你本来是怎么计划的?”

Arthur揉了揉眉心,“你也知道B国的情况,Willi…我的两个哥哥都蠢蠢欲动,他们都或多或少有实权在手不容小觑。我这次离开他们的戒心肯定放下不少,但我这边的任何动作都得小心为上。-你俩现在应该也都知道我已经放弃王位,我打算扶持Alfred上位。”

他说的还是委婉,实际上B国已经明里暗里被割裂殆尽,他还在的时候所掌握的部分权力是他们唯一的牵制,而现在两个哥哥就等老国王一死就分家各立为国。并不像Francis想象的Arthur有什么神出鬼没的手段,所谓手段至少要有合适的条件实行,B国现在举国上下都像绷紧了的弓弦,轻轻一碰就会断裂,原本若是他自己继承王位,虽然顶着omega的性别,却也是多少年来正统的三皇子,但这下还要牵扯到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Alfred,想必阻碍会更大,Arthur目前也束手无策。

omega想要争夺王位已是谬谈,而现在这个omega说他自己放弃王位之争打算扶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成王,普通人听了怕是要被当成天大的笑话。面前这两位明显不是普通人,Arthur的想法他们甚至已经提前猜到几分,不过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们有些震动。

“所以……计划?”

Arthur叹了口气,“见机行事。”


*


这像是王耀会说出的建议。


Arthur用指节一下一下敲打桌面,绿眼睛深潭般波澜不惊。许久他抬起头眼神坚定,“那就照你说的办。”接着三人皆陷入短暂的沉默。


五分钟前,王耀是这么说的:

“既然没办法暗中操作,何不干脆正大光明地走上台前?你亲自动手把弓弦挑断,还能抢占先机。”

这是指-

“让Alfred回到B国,就以他私生子的身份。”


是个十分张扬又风险极大的主意,但是很值得。同时也很困难。

“这是最符合那个小鬼作风的方式。”Ivan评价。“顺利的话就能直接解决他身份的问题。”

他当然也明白这一点,Arthur想,但是这样做就必须-

“你要劝动他,让他站在你这边。”王耀说。

这怕是最大的难题了。四年前叛逆出走的男孩愿不愿意认他还另说,那孩子一向有主见又早熟,从很早开始他就完全搞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如今二人好不容易再相见,自己就说要让他参与王位之争接下一整个国家……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想法。

他能假装往事已尘埃落定,但是瞒不过拥有同样记忆的那些人。他固然可以命令他、威胁他、于情于理说服他,可他只是…不想逼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但是-既然决定了就义无反顾地做下去,这是他们共同的特点。于是王耀开口:“你什么时候去见他?”

Arthur停顿了一瞬间,问:“你什么时候回C国?”

“一周以后。”他们的决定是让Alfred-这位无畏的年轻人孤身由C国来到B国,装作凭着满腔热血和怒火来讨回自己的位置和权力,控诉国王的败德,得到顺理成章的认可,再由Arthur暗中稳固他的势力,从而和两个兄长抗衡。所以由此,Alfred的起点必定是他熟悉的C国,也就是说王耀的确会忍痛把他带回去。

“好。”Arthur点了点头,“给我一点时间。”

王耀应下了,沉默几秒,还是没忍住开口:“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我家搞什么幺蛾子,倒卖土地勾结官员,想查他他却每次都能撇清自己,就是看准了我现在政权不稳没法随便把他关上个十年八年。他还有自己的势力,不属于任何一方,存心来当搅*棍。”语气哀怨好像真的受了委屈。

“我倒是觉得他帮了你不少忙。”Arthur平静道。

“那是我善于加以利用。”东方人说得一脸正直。


于是他们定下一周后王耀安排二人见面,最后Arthur还是不免担心地问了一句Alfred现在的状况。

王耀发出一个思考的长音。“你知道,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是Kirkland家的天才,见到Alfred之后我就改变想法了,Kirkland家都是天才。那位小朋友委屈不了自己的,倒是你-”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何必操太多心。要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句话用到所有人身上都是一样。”

Arthur垂下眼睛。“谢谢,但是…我不像你。我身上背负着她的愿望,我理应……”


鲜花。草地。天籁般的歌声。

灰尘。鲜血。冰凉的手。


王耀打断了他。

“我知道Arthur,我知道。”

“但是你不能一辈子迷失在那里面,你得走出来。”

迷失。他始终坚信这只是一个借口般的字眼,怎么走不出来呢?


他理应、他甘愿。


*


是这样的。

那段日子无论何时回忆起来都不是噩梦,如果说的话,是美梦里最甜蜜的那种了。对于幼年就开始经历着常人不可想的竞争的Francis来说是这样,对生于皇家的omega性别的Arthur来说亦然。

只有这个人是他们的救生绳是他们的庇护所,金发、绿眸、嗓音甜美-她是Rosa Kirkland,Arthur的妹妹,一个与世无争的beta。

那些日子好像就在昨天,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Arthur始终不知道Francis是怎么加入他们的行列,F国和B国就算再临近也不是能让人一时半会徒步走到的距离,但是他就是一直在那里。他和Rosa偷跑出宫,到一座遍地青草鲜花的小山丘上,Francis总是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然后他们就唱歌-Rosa给他们唱歌,母后唱的童谣她听一遍就能记住。他和Francis就摘野花给Rosa编花环,Arthur摘花,Francis编-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双巧手,能把狗尾巴草编成小兔子逗Rosa开心。


是啊,每一个细节。他觉得他能回忆起那里面每一个细节。但是这样不好,他也知道。

因为这样让他开始有点分不清了。每次他看到自己淡金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就一阵阵恶心,他们太相像了,一切外表而非内在。Rosa配得上“天使一般”这个形容词,她包容且善良,她恨两个alpha的哥哥小时候就展露出的一切暴虐心性,她怜悯战争和战争将带来的一切。软弱而无力的自己,Arthur从来这么想,怎么和妹妹相提并论。他爱她胜过自己,所以每次看到镜中的自己,他总是恍惚-为什么离开的会是Rosa,这不公平是吗?

她只留下了记忆,深藏在记着她的人的心里,而在Arthur这里就是每一天是所有是全部。

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的愿望,他会帮她实现,他会为她做她做不了的事情。甚至他愿意成为她,直到他意识到他们性格截然不同时才放下这个念头。

然而迷惑的事情不止一个。Francis是活下来的那个,他也有金色头发,只是更耀眼一些,就像他这个人,张扬而傲慢。可是有什么不对,因为当他面对Francis每一次他都感觉到仿佛无止境的心悸,整个人好像被alpha蓝眼睛里通往深海的漩涡吸进去,他不知道个中情感源于什么,或许对方同样在他的眼睛里找寻思念Rosa的慰藉。-这听起来他妈的恶心人,连带着他对Francis整个人保持着一种难抑的古怪情感,他以为那该是恨是厌恶然而不是,心脏的异样直让他犯偏头痛的老毛病,这一切使得他对Francis海水清冽的信息素格外敏感,偌大的宴会厅里他一下就能判断这人是否在场,那味道十多年前就在他周围环绕,如此几千个日夜从未停歇。


*


这是Francis五分钟内第三次敲响Arthur的房门。

如果不是和门口守卫再而三确认了他没有离开房间,他都要怀疑小王子殿下偷跑了。而现在,在这样一个天气晴朗明显勾不出omega出门欲望的早上,Francis开始思考他名义上的妻子的自杀可能性。

还是算了吧,谁自杀都不会是他。

紧接着就由于某种无法抑制的好奇心,Francis推开了本身就并未锁上的房门。一个小型的会客厅,房间结构和他自己的大致相同,两个门洞一边是卧室,一边是书房。他当然更倾向于书房-那么左边,果不其然Arthur坐在书房里,不是书桌后面的椅子上而是墙边的沙发里,窝成某种绒毛小动物的样子,膝头放着一本书。

他闭着眼,呼吸平稳。

但是很快,就在Francis自顾自地去研究omega书架上的藏品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全然收起了睡着时的柔软整个人散发出戒备的气息来。

“我假设你学过最基础的‘礼貌’?”他压低声音。

“如果你是指再敲上两辈子的门的话,Artie,我都能吵醒我的Helen姨妈。”他当然是指那位耳聋的姨妈而不是精神衰弱的那位。

Arthur皱眉:“你到底来做什么?”

他的手在书脊上抚过,没有答话。他也没有给Arthur一个眼神,但后者也不再追问只是等待。Arthur眉皱的更深,他感觉到Francis想要说些什么,片刻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可能-哦上帝,别吧,别说那个,拜托。

“我们该好好谈谈。”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可谈的,到此为止。”上帝。

“某种程度上-”alpha无视他拒绝的词语。“我认为我们应该、我们可以,”他叹了口气,“我们得往前走一步,Artie。”

Arthur紧抿着嘴。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但是这不是一码事,你-”你值得更美好的生活。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你可以走了。”Arthur打断他,神情冷漠。“你尽可以大步往前走,准国王陛下。”他站起身把书放回书架上的空缺处,对着Francis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能怎么办呢?Francis揉了揉额角,那是敌意而不是恨意,他不知道这个转变是在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也许真正的恨意从未从他们之间酝酿出来就开始变质,但是当那些情感加上了鲜血做养料后就变得不那么可亲,因为他从未真正看透过面前的男孩,所以他只能靠感受、和等待。

“我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我只是,well,”他换了轻松些的语气,“我有件事情得告诉你-我想你已经知道为什么我会急着答应下这桩婚事。”

Arthur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好吧,我后天就出兵。”Francis语气平淡,轮到Arthur睁大眼睛流露出震惊的情绪。

他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手在身侧无意识地攥成拳。“你是说-战争就要开始了。”不是个问句。

Francis点点头。“但是不会波及到皇城的-这点我能肯定。”

Arthur看着面前提起战争面不改色的人,突然有点复杂的情绪。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些‘字眼’变成了‘现实’,或许从那一天-那个满是鲜血的一天,一切就都有了结局。

“西边?”

没有一丝犹豫地,“南边。”

Arthur第二次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瞬间明白了过来。“…胆子真大。”

“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Francis挑眉,表情有点得意。

“另外百分之三十等于必死无疑。”那是一个“你开心就好”的表情,能看出来Arthur突然心情好了许多。“这一边也很困难。”

“什么不困难呢?”

“我只希望你记得你自己刚才说的话-你会一辈子记着她。”他用绿眼睛斜睨着面前的alpha。

Francis用手指叩了叩书架的棱角。“你是不是……算了。”他又叹了口气,无视了青年探询的目光直直望进那双Kirkland家特有的绿眼睛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

无法忘怀无关友情亲情爱情,只是他这些年来所有的快乐来自于她所有的痛苦也来自于她,直到后来他才渐渐明白,也许不是她,是他,或者他们。那是Kirkland的咒,他的血、他的骨,他的内在被刻上无法消磨的印记,那让他愤怒、给他折磨、帮他对抗孤独。他骤然明白又恍惚,手紧紧握上随身的佩剑的剑柄直到指节发白。


TBC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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